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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经济危机深入影响自行车运动
7月的西班牙,灼热难耐,但是走在西班牙大多数城市,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城市的生机——大量的企业倒闭,大量的年轻人失业,导致这里的商店、餐饮、娱乐等服务性行业营业额持续走低,人们更愿意呆在家里省钱,而不是走上街头去花钱享受生活。但是,电视里的新闻也不那么令人开心,加里西亚的高速铁路事故令人寒心,西班牙也频频被爆出各种丑闻,经济数据不断创下新低,对于自行车运动来说,西班牙人,尤其是北方巴斯克人的骄傲:巴斯克电信车队不断传出要解散的消息,即使当时还是环法进行时!
重病经济
目前的西班牙经济,正在债务危机和经济危机两处折磨。债务危机无需多言,全球关注的欧债危机中,西班牙就是欧洲五国的其中一员。巨额的债务让这个国家已经喘不过气来:大量缩减公共事业开支,学校学费上涨,瓦伦西亚的一些学校冬天甚至停止了供暖;还不顾民众抗议增加税收,让民众更加苦不堪言——甚至连还混得不错的移动之星车队,都已经考虑要搬去卢森堡或者瑞士注册,因为那里的税率更低。
经济方面,西班牙的制造业、服务业也在危机中遭受重创,房价已经连续六年下跌从峰值下跌35.5%,预计明年依旧会下跌15.7%。制造业指数PMI也连续三年在荣枯线50之下。企业衰败的背后,是失业率的飙升。截止今年6月,西班牙有56.1%的年轻人没有工作,而在一年前,这一数字是49.8%,整体的社会失业率也达到了27%,失业人口达到了620万人,几乎占整个欧洲失业人口的三分之一,政府不得不一个月内动用了总计约600亿欧元社保基金中的45亿来缓解社会保障问题,但是按这种速度,他们可以使用的弹药也不会太多。
关于西班牙经济,有司空见惯的人也会说即使在以前经济好的年景,西班牙的失业率也不低,但是西班牙自从上世纪八十年代经济腾飞以来,主要的经济引擎就是旅游、少量的制造业和房地产。在房地产复苏遥遥无期的情况下,财政收入势必依然会继续下降,而制造业中节流开源,加大税收的情况下,情况依旧不乐观。更不用说经济命脉银行业的咽喉也被房地产和对葡萄牙债务的敞口所扼住(事实上,正是由于对希腊主权债务的敞口导致了塞浦路斯银行体系的崩盘),如果葡萄牙的经济、债务继续恶化,非常有可能发生连锁反应,波及到西班牙的众多银行,从而牵一发而动全身,引爆西班牙全国的债务危机。
可以说,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最乐观估计也会有三年),西班牙的经济不会得到明显的改观。
消失的车队
过去的两个月,有关巴斯克电信车队是否能活下来,是否要解散,已经讨论了两个月。车队在努力,但是收效甚微——原因无怪乎就是西班牙的经济形势。移动之星车队是幸运的,在2011年底,他们傍上了西班牙电信(Telefonica)这个不仅是西班牙,同时是拉美最大的电信公司,拉美这块新兴经济市场稳定增长抵消了西班牙衰退给公司业绩带来的影响。但是巴斯克电信公司就不那么好了,事实上整个巴斯克自行车体系还需要哺育Euskadi,Naturgas Energía两支子车队,需要的资金明面上就比其他小车队要大。
对于西班牙自行车来说,更为可怕的一个数字,是注册在西班牙的车队数量。算上世巡赛车队(ProTour Team),洲际职业车队和洲际车队,2013年,西班牙注册的车队仅有5支!2012年,这一数字为6支;2011年,7支;2010年,8支;2008年,9支;2007年,11支;2006年,14支。这一组数字意味着,自从2007年的欧债危机爆发以来,几乎每一年,西班牙都会有一支车队最后消失!
从加利西亚车队(Xacobeo-Galicia),到健乐士车队(Geox-TMC)再到安达卢西亚车队,下一个车队会是谁?也许大家都会为剩下的五支车队捏一把汗(注:现在应该是为Euskadi(EE的子队),Caja Rural,Movistar和BH四队担心了)。
缩减比赛
同样遭到急剧衰退的,还有西班牙的自行车赛事。以前也许会有人抱怨西班牙的赛事太多,让人目不暇接;但是现在,更多的人在怀念那些曾经有过的美好比赛。
2013年,包括WorldTour级别、.HC级,.1级,.2级赛事在内,西班牙总共有58项赛事,而2012年,这个数字是88项!2011年,则是111项;2010年,119项;2009年,123项;2008年,164项。非常简单的一组数字对比,我们可以看到过去的五年,西班牙自行车赛事消失了几近三分之二,超过100项比赛从赛历中消失!
赛事的减少,罪魁祸首当然也是经济。举办一项赛事需要资金,需要赞助商,还需要交一定的税率;比赛要有影响力的话,还需要拉电视台做直播。但是如今,赞助商越来越少,仅有的也捂紧钱袋子,钱从何来?电视台都在裁员,还有多少人力物力等资源参与到比赛转播?同时有些臃肿的赛历,赛事的重合,也让一些赛事“自然死亡”。但是即使是存活下来的赛事,如环巴斯克赛,环加泰罗尼亚赛这样的最高级别赛事,都频繁传出赛事的资金缺乏,需要国际自联伸出援手等新闻,环安达卢西亚、环穆尔西亚、环阿斯图里亚斯赛等赛事,由6-7日的长度缩减为2-4日,甚至变成单日赛这样的委曲求全。甚至在政府收入继续下降,财政开支进一步缩减的情况下,更不排除有更多的比赛面临生存困局。
未来在哪里?
消失的车队带来的就是自行车从业车手的不断减少,以往还能通过第一第二级别的车队参加高水平比赛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少。洲际职业车队本来能很好的缓冲那些被Pro Team淘汰下来的车手,但是现在,他们也只有一支农业银行车队,其他的车手怎么就业?也许去年被巴斯克电信车队裁掉的副将Pierre Cazaux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最后不得不加盟了一支业余车队GSC Blagnac,只能去参加大量的业余赛事,需知道,一国的车队往往更加青睐本国的车手,而这也使得大量的西班牙车手难以在国外找到好工作,除非你确实有非常高的水平。而本土赛事的锐减,同样让西班牙车队获得锻炼的机会变得更少。
事实上,通过最近几年大小比赛的观察,我们惊奇的发现,如西班牙这样的传统自行车强国,本来不应该出现人才断档的现象,但事实上,最近几年西班牙年轻一代车手中还没有谁能给人以亮眼的表现,更不用说达到Contador、Valverde、Rodriguez那样的水平。在中生代及下的车手,目前最好的居然还是27岁的Intxausti,而如Mikel Landa、Izaguirre兄弟和Herrada兄弟,表现也都乏善可陈。西班牙的人才断档,似乎来得比绝大多数人预想的都要快!
就西班牙青少年而言,自行车的吸引力也许也在经历一个低谷。从Valverde到Contador,不断有大牌车手,包括阿姆斯特朗一案,让人们对自行车运动的兴趣降低。西班牙自协对兴奋剂放任不管的态度也让人心寒。借用笔者两年前翻译的一篇文章的观点,兴奋剂阴影也正让自行车在西班牙经历另外一个方面的衰退,让人重拾对自行车的信心,西班牙人还需要做很多很多。
总结
如果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那么我们也可以说,虽然体育是人类的基础活动,但是高级别的自行车竞赛,依然需要经济做根本基础。欧洲自行车的兴盛,不可不提西欧南欧(曾经)发达的经济,但是在经济不景气的大背景下,自行车运动也难免受到牵连,甚至衰退的速度更甚于经济。职业自行车运动作为金字塔的塔尖,更加不能缺少资金的支持,对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过去几年西班牙每年减少一支职业车队以及减少了一百多项比赛这一残酷的事实。
未来的自行车发展,也依旧不能凌驾于经济基础之上,我们也希望国内的自行车运动发展更快一些,最起码能赶在中国经济出现下滑的一天,能让我们看到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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